六月十四日(亞當)

五個標記

教會在不同時代必然面對不同的挑戰。從七十年代開始,香港在經濟發展上從拾級而上到有如搭乘雲霄飛車的路上,成為國際金融中心,直到九十年代。搭上這二十年間的事業航班的,大多都事業有成、飛黃騰達。在這一代成長的第二代,也佔據了各大行業的管理階層。這時期的教會主流也以中產為主,可以說苦難決不是信仰的主調。

九七前後的信仰衝擊,事過境遷後,回流也蔚為平常。市場一再向好,沒有太大的憂慮。信仰的私有化依然,信仰的敘事或見證,依然非常個人化。作主門徒,至多是教會增長、推動傳福音的一部分,未至觸及逼迫或生命安危。

本會立會於1901年,事隔武昌起義之1911有十年,至今120個春秋。歷經數代,有哪些歷史性的年代,留下哪一些精神是我們今天必須重拾的?有甚麼基因是我們在七十年代至今疏於發展的?

我們透過傳道書透視世界的荒謬,藉著彼得的神學創作,讀到他如何善用舊約的信息,針對他的收信人的處境,為他們重建信仰,確立他們的身分。

以下我們將效法彼得,借用彼得前書展現出的五個主題:客旅、上帝的子民、祭司、活石和作上帝的僕人。客旅捕捉了目前香港當前出現的離散情境,和舊約的被擄流放的氛圍相互應,其中當然有資優者如但以理等人,也有資源缺乏者。但重點是,國土、聖殿和民族身分之失落,正是被擄時期的舊約經文的焦點。藉重溫這些處境和感受,我們也觸摸目前整體所可能的不確定性。

然而,以色列民本來就是無身分者,身在埃及為奴,一個出埃及的經歷同時賦予他們一個塑造身分的契機,叫他們有機會去追溯列祖的信仰,認識這位亞伯拉罕、以撒、雅各的神。這位上帝聽見他們的呼聲而回應,拯救他們並與他們立約,叫他們成為祂的子民。然而,身分危機在後來亡國被擄之時再度出現,重新認識這位立約的上帝的需要,應然而生。對我們而言,今天亦然。

彼得前書宣告,我們是君尊的祭司(royal priesthood)。基於馬丁路德的傳統,我們體認「信徒皆祭司」的理念。可是,在這世代,我們如何拾起這祭司的身分我們必須再看清舊約所示祭司的職分和所獻的各祭和我們的關係。

和祭司息息相關的是聖殿。被擄和離散同樣是一種聖殿失落的經驗,而今天在面對移民潮和新冠肺炎衝擊的當下,堂會為中心的敬拜模式,也需要重新檢視和詮釋,目的是教會的更新。聖靈在基督裡住在我們中間的信息,成為活石和靈宮的信息,是我們需要內化的,好叫我們不必拘泥於部分已僵化的結構,好叫教會預備好面對更嚴峻的挑戰。

教會當上上下下思考好這一點,到底上帝要我們如何回應祂?無論是個人,是個別群組的,或是教會整體,且待上帝的創造力在我們當中發酵,我們且謙卑的等候和期待,等候祂的差遣。這差遣的基礎建於基督,就是這位受苦的彌賽亞。按以賽亞書的願景,這彌賽亞是祂的僕人,一位受苦的僕人。今天,我們這些效法基督的人,在這面對苦難的新常態中,我們擔起的使命,會不會正是與民同苦,同背十字架,作祂的僕人。

第一個標記:客旅與離散

說客旅、飄離、流離失所等是舊約的神學母題(theological motif)一點也不為過。以色列憶述自己的先祖亞伯拉罕、以撒、雅各,不是純為憶述之故;敘事中的離散,是為了確立得應許之地。那應許不但在於得,也在於回歸,是失去後的回歸。

當然,一個歷史和社會脈絡下的民族記憶,是在異邦中害怕被同化對身分之再確立不可或缺了。可是,那裡才是我們永遠的家鄉呢?離散飄流不是以色列人所獨有,不但其他民族各有各的飄流史,更徹底的說,是每一個人的共同經驗。創世記最初的章節,正是把這種普世經驗敘述了下來。我們以下就從亞當寫起。亞當的意思就是人。

流離與飄泊經驗之產生

六月十四日(亞當)

讀經:創三8-10, 23-24

8天起了涼風,耶和華神在園中行走。那人和他妻子聽見神的聲音,就藏在園裏的樹木中,躲避耶和華神的面。9耶和華神呼喚那人,對他說:「你在哪裏?」10他說:「我在園中聽見你的聲音,我就害怕;因為我赤身露體,我便藏了。」

23耶和華神便打發他出伊甸園去,耕種他所自出之土。24於是把他趕出去了;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焰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

人類的共同經驗,是與上帝之疏離(alienation),離開了那代表生命的伊甸園,這就開啟了整個生命的史詩。他的離去,叫我們長盼他的回歸。為甚麼會出現這起初的悲劇呢?在於人對上帝的話心生懷疑,那分對未知的好奇和探索。那分「未試過又點知係唔係真」的心態,勝過了對上帝的信任。為了滿足內心之蠢蠢欲動,便把生命視為理所當然,也不以為意上帝的交託。

人違背了上帝的吩咐之後,便躲了起來, 心中甚為害怕。

思考或默想問題:

  1. 亞當被逐,遠離伊甸園,如果以寓言來看,你是否也曾體會他所經歷的呢?
  2. 你認為亞當的經歷是一種創傷經驗(trauma experience)嗎?

你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