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 (第32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六章

14耶穌的名聲傳開了,希律王也聽見。有人說:「施浸的約翰從死人中復活了,因此才有這些異能在他裏面運行。」15但別人說:「他是以利亞。」又有人說:「是先知,正如先知中的一位。」16希律聽見卻說:「是我所斬的約翰,他復活了。」17原來,希律為他兄弟腓力的妻子希羅底的緣故,派人去抓了約翰,把他綁了在監獄裏,因為希律已經娶了那婦人。18約翰曾對希律說:「你佔有你兄弟的妻子是不合法的。」19於是希羅底懷恨他,想要殺他,只是不能。20因為希律怕約翰,知道他是義人,是聖人,所以就保護他,雖然聽了他的講論十分困惑,仍然樂意聽他。21有一天,恰巧是希律的生日,希律擺設宴席,請了大臣、千夫長和加利利的領袖。22他的女兒希羅底(筆者案:雖有古文作「他的女兒」,但應作希羅底的女兒較為合理,參新漢語譯本)進來跳舞,使希律和同席的人都很高興。王就對女孩說:「無論你要甚麼,向我求,我都會給你」;23又對她多次起誓說:「無論你向我求甚麼,就是我國家的一半,我也會給你。」24她就出去對她母親說:「我該求甚麼呢?」她母親說:「施浸約翰的頭。」25她就急忙進去見王,求他說:「我願王立刻把施浸約翰的頭放在盤子裏給我。」26王就很憂愁,然而因他所發的誓,又因同席的人,不願食言,27就立刻派一個衛兵,吩咐拿約翰的頭來。衛兵就去,在監獄裏斬了約翰,28把頭放在盤子裏,拿來給那女孩,她就給她母親。29約翰的門徒聽到了,就來把他的屍體領去,放在墳墓裏。

      耶穌的名聲傳開了,這對希律安提帕斯(Herod Antipas)而言是個隱憂。心中有許多猜疑:他是約翰從死裡復活嗎?他是以利亞嗎?他是先知嗎?這些都是有關耶穌真正身分的猜測。這些猜測反映著當時猶太族群或更大的範圍裡一種耶和華的日子來到的集體意識。
      話說,對於希律而言,他最關心的還是:會不會耶穌便是約翰靈魂附體。本來,耶穌出來服事之時,正好約翰剛剛被下了監(一14)。到底何時約翰被殺害,我們並不曉得。但約翰之死卻是希律的心魔,也是他一直感到愧疚的心事。原來約翰之被下在監裡,乃是希律下令的。因為先是他娶了自己兄弟的妻子希羅底為妻,約翰指責他是佔有兄弟的妻子。學者指出,希律把自己的妻子遣回父家,另娶同父異母的兄弟之妻。這作法有違妥拉之訓示(利十八13, 16;二十21)若兄弟已逝世則另當別論。[1]希羅底甚為不悅,想要把約翰殺了,卻因希律仍對尊敬約翰,而不想下手。直到有一次,在宴會中上,「希羅底的女兒進來跳舞,使希律和同席的人都很高興。王就對女孩說:『無論你要甚麼,向我求,我都會給你。』」結果在母親希羅底的指使下,她要了約翰的頭。
      「約翰的門徒聽到了,就來把他的屍體領去,放在墳墓裏。」之前提到約翰的門徒,是在二章十八節,那時他們和法利賽人來問耶穌為何他的門徒不禁食。說不定當時約翰還在世。
      馬可至今再提約翰,和先幾次一樣(一4-8, 9;二18),是出於一種鋪排,表達耶穌服事過程中一個個的時機。這一次提到耶穌的名聲傳開,希律憂心,並藉此追述約翰之死,全是要指向耶穌服事進入下一個階段。 

      馬可把這一個插曲,加插於十二使徒奉差出去和返回之間,也是五餅二魚的事件之前。馬可希望他的讀者,能細心的讀懂他的意思,也明白主耶穌要走向十字架的路,一切都有深意。你也是讀者之一,你明白嗎?

[1] Ibid., 199.

二月十三日 (第31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六章

耶穌走遍周圍鄉村教導人。7他叫了十二個使徒來,差遣他們兩個兩個地出去,也賜給他們權柄制伏污靈,8並且吩咐他們:途中不要帶食物和行囊,腰袋裏也不要帶錢,除了手杖以外,甚麼都不要帶;9只要穿鞋子,也不要穿兩件內衣。10他又對他們說:「你們無論到何處,進哪家,就住在哪裏,直到離開那地方。11若有甚麼地方的人不接待你們,不聽你們,你們離開那裏的時候,要跺掉你們腳上的塵土,證明他們的不是。」12使徒就出去傳道,叫人悔改,13又趕出許多鬼,用油抹了許多病人,治好他們。

       回顧三章十三至十六節,耶穌已設立十二使徒,差遣他們傳道,也說賜他們權柄趕鬼(daimonia;比較今日經文末句:六13)。馬可還透露了誰後來會出賣耶穌。來到此時,說到「差遣他們兩個兩個地出去,也賜給他們權柄制伏污靈(tōn pneumatōn tōn akathartōn)」。這也讓我們聯想到耶穌開始服事的第一個事蹟,便是趕出污靈,即不潔淨的靈(一21-28)。
      這不潔淨的靈,先前已經談論過的(請回顧三章十三至十六節的札記),在此不再重覆。我們僅要再指出,這靈是一個干擾(disturbing)人的靈,會擾亂人的心靈、思想和情緒,使人失去自主,心神混亂。我們以為那只是心理問題,但那是人的靈——我們藉此乃是說人的生命核心——的問題,需要藉著禱告方能對付,才能制伏。這裡說,耶穌已賜給使徒們權柄「制伏污靈」。
      使徒,意思是被差遣者。若我們是奉主耶穌的差遣,我們便相信也可以藉著禱告服事,去「制伏污靈」,使人的心靈歸順上帝,重獲自由和尊嚴。保羅說:「因為我們爭戰的兵器本不是屬血氣的,而是憑著上帝的能力,能夠攻破堅固的營壘。我們攻破各樣的計謀,和各樣攔阻人認識上帝的高壘,又奪回人心來順服基督」(林後十4-5)。
      門徒受差遣,兩個兩個一隊,既有可能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也反映「見證人」的傳統。拿著杖等等吩咐可能反映五經的傳統,出埃及記裡說:「腰間束帶,腳上穿鞋,手中拿杖,快快地吃」(出十二11;比較申八4;廿九5-6)。另也有可能反映當時第一世紀的犬儒哲學家(Cynic philosophers)的作風。再此外,經文中更反映了近東文化中的款待的傳統。
      這些都只是襯托出他們所要做的傳道的工作。人心中都有各樣的「鬼」,用今天的話說,有各樣的心病、困擾人、扭曲人、捆綁人、壓制人的鬼,我們當被主差遣,被聖靈充滿,用祂的聖膏油膏抹身心有病的人,為他們禱告。

前言

耶穌看穿我們的痛苦,因祂在世時亦曾經歷過這一切的苦痛。

祂樂意啟示我們認識自己此刻的處境,我們不是處身在無痛的生活,我們的肉身/肉體也在罪的轄制下,心靈因苦毒而長滿了刺,身上也有從各方而來的刺痕。此刻你能看見自己的處境嗎?

2023年預苦期的設計是從「傷痕」這個意念開始,耶穌知道傷痕所帶來的痛,並非人所能輕言忘記的,也不是對著傷害自己的人強顏歡笑,便代表事情告一段落。其實只要當我們安靜下來,便會發現這一切都在使我們退縮不前,甚至不自覺地讓憤怒去遮蓋內心的不滿。

耶穌不是要我們數點傷痕的數目,而是要我們找出恩典的記號。

不要讓傷痕成為我們生命的中心,中心的意思是我們經常念掛的事,你常念掛甚麼?當我們決心把耶穌放在生命的中心處,讓祂成為我們生命中最念掛的一位時,便能看見自己手中的「刺痕」,已在祂的光轉化下成為我們飛躍前行的「翅膀」。當真光穿透我們心中的黑暗與恐懼時,我們也許會慢慢轉變,發現這些傷痕中有祂醫治的恩典,我們也因著祂的醫治,可以學習用擁抱代替敵視,更可以用真誠的對話來嘗試重建自己和一些關係。

這不是一本釋經書,只是透過默觀來嘗試體會耶穌的愛而已。

2023年預苦期靈修札記使用約翰福音經文作主線,透過默觀人物的反應,把經文所流露的愛語穿透到我們的心裡。我們要觀視耶穌如何與不同的「配角」互動,這些配角有施浸約翰、門徒、法利賽人和群眾等。他們每一個人也在與真光互動後,被揭出不同的黑暗和掙扎,有人在掙扎後因看見光而相信,也有人因看見光把他們平常的生活震動而作出強烈的反抗。但真光沒有因人的不潔而不接納凡信祂名的人,同時也沒有為了討好那些反抗祂的人而作出退讓。兵丁更把耶穌狠狠的釘在十架上,四根釘子與那從肋旁刺入的釘子所留下的五道傷痕,使無罪的羔羊被害至死。但祂卻因為有從神而來的力量,使祂在難處中,更在死亡中逾越,復活得勝。祂更以寬恕回應敵擋祂旨意的人,等候人可以重新面對自己,歡迎耶穌成為他們的醫治者。說到底,祂是為世上所有的人死,沒有一個人要在這光以外,只是得著醫治也在乎人心所作的決定。

願爾殤療吾傷

在中國的字詞中,一個人為著國家而犧牲稱為「殤」。是的,耶穌的犧牲就是為萬國萬民而亡。可是祂沒有在致死的犧牲中停頓,死亡只是讓祂為永恆的真福帶來一道勝利的疤痕,萬民也因祂的復生而重得盼望,祂就是我們得醫治的來源。以賽亞書 五十三章5節提醒我們:「哪知祂為我們的過犯受害,為我們的罪孽壓傷。因祂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因祂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願我們在這預苦期能體會到耶穌堅定的向我們說:「我就是」,使我們能相信祂,並讓祂接管我們的生命。

周一至周六的札記會有一些經文上的演繹,周日則透過一段禱告,帶領大家預備心靈,並預備自己在崇拜中領受更多。但是,每天的札記會留下一頁空白,期望讓大家的心靈多逗留片刻,藉著每天抄寫經文來歡迎聖言進一步銘刻在心板上。我們也很感謝一眾弟兄姊妹用書法來陪伴我們一同抄寫聖言。

願在主恩的幫助下,眾信徒能在靈內復活。可是,相信的路需要許多勇氣,願主耶穌陪同你和我一起步步更近光,以主為念。

參考資料:

1.  黎定春。《深入聖經一年行》。香港:天道書樓,2003。
2.  研讀版聖經—新譯本(繁體.神字版)。環球聖經公會。2011。
3.  葉欣、張楊淑儀 編。《救主的再臨:新約輔讀(全書)》。香港讀經會。2012。
4.  米爾恩。楊金蘭譯:《聖經信息系列:約翰福音─看哪,我們的君王!》。校園。2010。
5.  白基。黃愈軒譯。《國際釋經應用系列:約翰福音(卷上)》。漢語聖經協會。2016。
6.  吳道宗。《聖經通識叢書:道成為人的耶穌──約翰福音析讀》。基道。2006。

二月十日 (第30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六章

1耶穌離開那裏,來到自己的家鄉;門徒也跟從他。2到了安息日,他在會堂裏教導人。眾人聽見,就很驚奇,說:「這人哪來這本事呢?所賜給他的是甚麼智慧?他手所做的是何等的異能呢?3這不是那木匠嗎?不是馬利亞的兒子雅各、約西、猶大、西門的長兄嗎?他姊妹們不也是在我們這裏嗎?」他們就厭棄他。4耶穌對他們說:「先知除了在本鄉、本族和自己的家之外,沒有不被尊敬的。」5耶穌在那裏不能行甚麼異能,不過為幾個病人按手,治好他們。6他也詫異他們不信。

      此時此際,耶穌的名聲大概聞名遐邇,在巴勒斯坦一帶的人都聽聞了吧!他家鄉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他們當中有人說:「這人哪來這本事呢?所賜給他的是甚麼智慧?他手所做的是何等的異能呢?」這些是在他家鄉的會堂裡在安息日聽他教導的時候交頭接耳說的。
      然而,對他們而言,他們曾經更為熟悉的耶穌,是他們的同鄉,故此說:「這不是那木匠嗎?不是馬利亞的兒子雅各、約西、猶大、西門的長兄嗎?他姊妹們不也是在我們這裏嗎?」就因為這一點,他們便「厭棄(eskandalizonto)他」。「厭棄」,原文是skandalizō,有多重含義,可以指令人跌倒,所以有舊譯作「絆跌」(「絆腳石」意思相仿);有令人生氣、被冒犯、難以置信、不信的意思;有令人跌入陷阱、陷入罪的意思。綜合這些含義,我們可以說,耶穌與這些人身為同鄉的背景和他現在的表現之猶如歷代以來的先知,或甚至比先知更大的隱含身分。這麼大的差距,使他們感到不安、不是滋味、嫉妒,或因此顯出他們的無知而因此抗拒。其實,那不是耶穌的問題,而是在於他們心理無法適應、無法接受的問題。因此,不要說耶穌是否說了甚麼、做了甚麼,單止他的出現、他的存在,便已經對他們造成無形的、說不明白的威脅和不明所以的不安。簡單的說,只要耶穌消失在他們眼前,一切回到現狀,就甚麼問題都沒有了,他們也便可以過著日常的生活了。
      耶穌家鄉的人,和先前那位經血病的女人,以及會堂主管葉魯,是完完全全的對比。由於以上的這種心態,「耶穌在那裏不能行甚麼異能,不過為幾個病人按手,治好他們。」我們說過,因著女人的深深渴望和迫切的心靈,耶穌甚至在無意識之下,在她碰觸祂的時候,身上的生命能力自自然然的流到她的身體裡。我們說,這是一種信心的類型。然後說,葉魯的靜靜等候、開放領受的心靈,是信心的另一種型態。在此,耶穌家鄉裡的人,是信心的反面教材。而且,我們學習的是,耶穌「不能行甚麼異能」,決定權似乎在人這一邊。那女人渴望,醫治臨到她;家鄉的人拒絕和抗拒,耶穌就甚麼都不能行,作為有限。
      耶穌非常的感歎,於是對他們說:「先知除了在本鄉、本族和自己的家之外,沒有不被尊敬的。」事實上,這也是耶穌後來被殺的伏筆(參十二1-12)。
      話說這一切,就和先前的事一樣,門徒也見證著,因為他們跟從著祂。我們如果是門徒的話,心裡明白了嗎?我們的信心是哪一種類型呢?我們一直跟在主的身邊,有所看見嗎(比較八22-26;十46-52)?

二月九日 (第29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五章

35耶穌還在說話的時候,有人從會堂主管的家裏來,說:「你的女兒死了,何必還勞駕老師呢?」36耶穌不理會他們所說的話,就對會堂主管說:「不要怕,只要信!」37於是他帶著彼得、雅各和雅各的弟弟約翰同去,不許別人跟著他。38他們來到會堂主管的家裏,耶穌看到一片吵鬧,並有人大聲哭泣哀號,39就進到裏面,對他們說:「為甚麼大吵大哭呢?孩子不是死了,是睡著了。」40他們就嘲笑耶穌。耶穌把他們都趕出去,帶著孩子的父母和跟隨的人進了孩子所在的地方,41就拉著孩子的手,對她說:「大利大,古米!」翻出來就是說:「女孩,我吩咐你,起來!」42那女孩子立刻起來走動——她已經十二歲了;他們就非常驚奇。43耶穌切切地囑咐他們,不要讓人知道這事,又吩咐給她東西吃。

      就因著途中這麼的耽誤。耽誤,對誰而言呢?對那得醫治的女人而言,是重獲人生的契機。我們眼中看見甚麼?先前當她得醫治的時侯,在耶穌身邊的門徒,一無所知,甚麼也沒看見。所以才會對耶穌說:「你看眾人擁擠著你,還說『誰摸我』呢?」(五31)。
      本來門徒們是浩浩蕩蕩的往會堂主管的家裡去,要去見證耶穌醫治他快要死的女兒。誰知,這麼一個耽誤,「有人從會堂主管的家裏來,說:『你的女兒死了』」。即是說,這一陣子,會堂主管一直在耶穌一行人當中,十分有可能就在耶穌身邊。即是說,他親歷那耽誤的那個時辰,目睹那女人的顏面,見證發生的事,聽見耶穌和她的對話。
      馬可沒有告訴我們那會堂主管心裡怎麼想。他怎麼沒有催促耶穌?他在女人出現的那一刻,或說耶穌把她叫出來的那一刻,有沒有不耐煩,希望耶穌快快把她打發掉就是了。心裡是否有那「事有輕重緩急」的批評幾乎快說出口?這不起眼的女人算甚麼?或許,以上這一些心思他都沒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也默默有耐心的等候著。
      或許這會堂主管真正萬萬想不到的是:女兒真的等不及了,死了,過了可醫治的黃金時機了。這一下,他可能十分懊惱、後悔、自責。就在這當下,耶穌主動的對他說:「不要怕,只要信!」彷彿他知道這一刻會堂主管心中萬般思緒,多麼體貼的又有力的一句話。
      去到那會堂主管家裡,場面是一片混亂吵雜,充斥著哭聲。耶穌的話,帶著明顯的對比:「為甚麼大吵大哭呢?孩子不是死了,是睡著了。」引來的反應是嘲笑,耶穌唯有把他們趕出去。會堂主管和他的家人這一刻所需要的不是這一些不信的態度。一顆有空間接受主作為的心是開放領受的(receptive)。我們在經血不止的女人身上學到一種渴望的、逼切的信心型態,在此學習的是一種安靜等候到底的開放領受的信心型態。經文中的女孩的父母以及跟隨耶穌的人,被視為這樣的人。我們也應該成為這樣的人。
      耶穌拉著她的手,吩咐她起來,她就起來行動了。不過,卻囑咐在場的人不要讓人知道這事。這又讓我們心中有個謎:為甚麼呢?或許,叫人復活的事,會引來不少的騷動以及無謂的辯論吧,那是耶穌所不想要的。 

      話說,這女孩剛好是十二歲,而那女人患經血不止的病也有十二年。十二歲,可能也暗示開始有經血的年歲,對比著有經血問題的女人。經血代表不潔淨,但血代表生命。

二月八日 (第28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五章

21耶穌又坐船渡到對岸,有一大群人聚集到他身邊;他正在海邊。22有一個會堂主管,名叫葉魯,也來了,一見到耶穌,就俯伏在他腳前,23再三求他,說:「我的小女兒快要死了,求你去為她按手,使她痊癒,可以活下去。」24耶穌就和他同去。有一大群人跟隨他,擁擠著他。 25有一個女人,患了經血不止的病有十二年,26在好多醫生手裏受了許多苦,又花盡了她所有的,一點也不見好,反而更重了。27她聽見耶穌的事,就夾在眾人中間,從後面來摸耶穌的衣裳,28因她想:「我只摸到他的衣裳,就會痊癒。」29於是她的流血立刻止住,她覺得身上的疾病好了。30耶穌頓時心裏覺得有能力從自己身上出去,就在眾人中間轉過來,說:「誰摸我的衣裳?」31門徒對他說:「你看眾人擁擠著你,還說『誰摸我』呢?」32耶穌周圍觀看,要見做這事的女人。33那女人知道在自己身上所成的事,就恐懼戰兢,來俯伏在耶穌跟前,將實情全告訴他。34耶穌對她說:「女兒,你的信救了你,平安地回去吧!你的疾病痊癒了。」

      這一段經文從二十一節延續到四十三節。敘事是以三文治的結構出現,先登場的是一位名叫葉魯的會堂主管,求耶穌醫治他的女兒,夾在中間的是一位患了經血不止的病的女人得醫治的故事,懸置了葉魯的故事,彷彿要我們無端等待結果到底將如何?
      會堂主管,算是有點身分的人,但卻俯伏在耶穌腳前求他。耶穌便同他去。故事的插曲卻發生在去的途中。彷彿鏡頭的聚焦,我們的眼光馬上看見作者所描述的這女人。事實上,馬可沒有告訴我們她的外表或衣著,但我們卻彷彿看見她了。我們彷彿聽見馬可敘述她過去十二年的經歷,而看見她所受的苦,看見她四處奔走求醫,看見她的疲憊、苦困和消瘦襤褸。我們看見她因經血之病被視為不潔而躲躲閃閃,更看見她排除萬難,擠過人群和瞧不起她的眼光——她多年生理上的怪病,這關於她的消息,早已傳開了吧!
      儘管如此,她風聞了這位耶穌,所以才想:「我只摸到他的衣裳,就會痊癒。」那一分渴望,那一分的信。何等奇妙。馬可描述道:「於是她的流血立刻止住,她覺得身上的疾病好了。耶穌頓時心裏覺得有能力從自己身上出去」。彷彿從她而來的渴望和信心,是一股無法阻攔的吸力,把耶穌的能力吸去了。生命是流通的,生命力是可以感染的。耶穌的生命流入這女人身上。經文顯示,耶穌在無意識中彷彿生命力被吸去,而在那當下,那女人也痊癒了。主動的一方是那女人。
      耶穌對她說:「女兒,你的信救了你。」我們該如何解釋這樣的信心呢?讓我們嘗試想像,這女人因十二年病患的折騰,幾乎失去一切,包括金錢和尊嚴;她內心有很深的渴求、迫切的渴望,就像一個空的容器一般(比較上引列王紀所記載與以利沙相遇的寡婦)。主的生命如油,往她如空容器般的生命流通過去。福音,就是此時此際,她的生命再起頭。 想像你的生命就如一個容器,你有多渴望主來填滿和醫治?

二月七日 (第27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五章

11在山坡那裏,有一大群豬正在吃食;12污靈就央求耶穌,說:「求你打發我們進入豬群,好附著牠們。」13耶穌准了他們,污靈就出來,進入豬裏,那群豬就闖下山崖,投進海裏,淹死了。豬的數目約有二千。14放豬的逃跑了,去告訴城裏和鄉下的人。眾人就來,要看發生了甚麼事。15他們來到耶穌那裏,看見那被鬼附的人,就是曾被群鬼所附的,坐著,穿著衣服,神智清醒,他們就害怕。16看見這事的人把被鬼附的人所遇見的,和那群豬的事,都告訴了眾人,17眾人就央求耶穌離開他們的地區。18耶穌上船的時候,那曾被鬼附的人懇求要和耶穌在一起。19耶穌不許,卻對他說:「你回家去,到你的親友那裏,將主為你所做多麼大的事和他怎樣憐憫你,都告訴他們。」20那人就走了,開始在低加坡里傳揚耶穌為他做了多麼大的事,眾人就都驚訝。

      「群」要求不想離開,不得已之下,只得求耶穌說:「求你打發我們進入豬群,好附著牠們。」本來,污靈和豬沒有甚麼關聯,但在此情境中,其象徵含義卻一再重疊。我們先前已指出,群(legiōn)和羅馬軍團原文裡是同一個詞。又,我們也已指出,某駐紮於當地邊界一帶有一以豬為徽號的即為豬。這樣一來,這自稱「群」的污靈說要去附著於豬群,就極有意思。
      那羅馬軍團若真是徽號為豬,一語雙關之下,群入豬群,等於是那佔據那人者,回到自己本屬之處。這樣,那山坡上的豬群(五11),便暗喻那軍團。更令人吃驚的是,豬因這叫著群的污靈湧入,便「闖下山崖,投進海裏,淹死了」。語帶雙關到底,這闖下山崖的若是羅馬軍團,那便是對羅馬帝國的借喻而諷。
      第一世紀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以色列民在羅馬帝國的鎮壓下,至終抗爭失敗,聖殿被毀。寫於公元七十年左右的馬可福音,若語帶雙關說到羅馬軍團之跌下山崖,有一定的安撫果效。
      可是,令人悲哀的是,污靈(群)離開以後,那人清醒過來,從城裡鄉下來看這事的人,竟是感到害怕。向來不乏一種解釋,認為他們感到害怕以致「央求耶穌離開他們的地區」,乃是因為這二千頭豬價值不菲。可是,那些人不是經文裡所指放豬的人,也不是放豬人背後的業主,故此不是經濟有所損失的人。他們的害怕必另有其他原因。那就是豬所代表的軍團或群(legiōn)。
      從群的轄制得著釋放,得著自由的人。他想跟隨耶穌,耶穌卻叫他回家去,「將主為你所做多麼大的事和他怎樣憐憫你,都告訴他們。」在耶穌的憐憫中,人得以成為人,不再是權勢或集團或世界或集權意識所宰制者,而是屬於上主的人。他開始在低加坡里傳揚主所做何等大的事。低加坡里(Dekapolis)這名原文是十(deka)加上城邦(polis)的意思,我們可以想像都暗示這人走遍各城各鄉傳揚主名的意思。哈利路亞!

二月六日 (第26日)

黃厚基傳道

今日讀經

馬可福音第五章

1他們渡到海的對岸,到格拉森人的地區。2耶穌一下船,就有一個污靈附身的人從墳墓迎著他走來。3那人常住在墳墓裏,沒有人能捆住他,就是用鐵鏈也不能;4因為人屢次用腳鐐和鐵鏈捆鎖他,鐵鏈被他掙斷,腳鐐也被他弄碎了,總沒有人能制伏他。5他晝夜常在墳墓裏和山中喊叫,又用石頭打自己。6他遠遠看見耶穌,就跑過來拜他,7大聲呼叫說:「至高上帝的兒子耶穌,你為甚麼干擾我?我指著上帝懇求你,不要叫我受苦!」8這是因耶穌曾吩咐他說:「污靈啊,從這人身上出來!」9耶穌問他:「你叫甚麼名字?」他說:「我名叫群,因為我們數目眾多。」10他就再三求耶穌不要叫他們離開那地方。

      這個故事太深入人心。經文略長(事實上整個故事全長二十節,比起馬太的七節,路加的十四節長),且分兩段來閱讀和默想。
      話說歷經風浪的一晚方過,耶穌和門徒來到對岸的格拉森人所在之地。經文說:「耶穌一下船,就有一個污靈附身的人從墳墓迎著他走來。」為甚麼他要走過來呢?
      這是一個非常可憐,但外面也令人害怕的人。這人住在墳墓裡,是「自由」之身,可是先前卻試過屢次被「腳鐐和鐵鏈捆鎖」著;但也沒用,因為「鐵鏈被他掙斷,腳鐐也被他弄碎了,總沒有人能制伏他。」只是,他一定過得非常痛苦,因為被馬可告訴我們,「他晝夜常在墳墓裏和山中喊叫,又用石頭打自己」。根據作者所透露,耶穌曾吩咐這人裡頭的靈說:「污靈啊,從這人身上出來!」。我們不知道那是何時,或是耶穌一見到那人痛苦的神情,便明白他的處境。
      耶穌何等犀利的透視力,看透人生命裡面的捆綁。在馬太福音裡,我們讀到耶穌說:「我實在告訴你們,凡你們在地上所捆綁的,在天上也要捆綁;凡你們在地上所釋放的,在天上也要釋放」(太十八18)。如果是我們看見這人,我們的反應是甚麼呢?是恐懼害怕?還是心生憐憫,看見他的痛苦。事實上,他的痛苦不只是因為有污靈在他裡頭,更是因為他根本與人群隔離,是完全與社群疏離。我們不竟要問,問題的起源在哪裡?會不會是人的傷害和疏離在先?叫他完全失去人格和身分。一個空殼般的生命、一個破碎失去人格自我的生命,豈不正是一個被盤據、佔據的生命嗎?
      話說在耶穌吩咐污靈離開那人的當下或之後,「他遠遠看見耶穌,就跑過來拜他,大聲呼叫說:『至高上帝的兒子耶穌,你為甚麼干擾我?我指著上帝懇求你,不要叫我受苦!』」那人懂得拜耶穌,且知道耶穌是至高上帝的兒子,這知識也離奇,似乎不是那人本身所能知的。牠既說:「你為麼干擾我」,為何先前要跑過來——是那人跑過來吧!不是牠?
      這佔據了那人的是誰呢?是甚麼呢?牠說,「我名叫群(legiōn)」,且自稱我們。眾所皆知,羅馬帝國中一個軍團也叫legiōn,有數千之眾。有學者指出,當年那一帶境外,真的是有一羅馬軍團駐紮,其徽號正是豬。數千之眾當然可稱為「群」。難道這故事是一語雙關?這被「群」所附的人,既沒有人格和身分,也失去自我,不也和被羅馬帝國所統治、佔據的附庸族群一樣。 

      羅馬帝國若象徵世界和屬世界的惡者和勢力,上帝的國(耶穌)臨到,世界的軍團(legiōn)就要讓步退席。難怪乎馬可註說:「他就再三求耶穌不要叫他們離開那地方。」可憐這人(他)是痛苦的,卻受役於群(他們)的主使。群,這一個集體意識型態、體制、宰制系統的名字。